农夫和蛇的本性都是比较固定的，农夫在感知感觉上认死理，他把世界上无穷无尽的事物和道理，都只用自己固有的狭隘认识来对待。如同坐井观天者一样，将井里的一切和从井里看到天的大小都深烙在他的脑子里，死抱着坚守他看到的一切，认识的一切，而对待一切。从农夫用这种认识和行为对待蛇时，所表现的，所感觉到的，而后所被蛇咬死的结果等，这当然不能把它归类为出现的什么意外和难以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之中去。这是因为他的生活经历、感受、接触等一切都在相对的环境中被固定和固化了的原因。所以，农夫表现的思维和行为，必定是狭隘固定的，得到的结果是固定的，遇到农夫以怀暖蛇的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农夫是在农夫的环境中出生、生长、成型，是不可能轻易地就会改变的。是由几千年的农耕生活，造就成了农夫朴实善良的本质，对待人和动物都不会加以分析、思考的分辩，无论是好人和坏人，还是家禽和毒蛇，他们都会尽力尽心的进行帮助。即使进行辨别，他们也辨别不出狼、蛇的好坏来，并且更不知给狼吃了羊，它就不吃人和鸡了的错误认识。把冻僵的蛇，用怀抱把它暖活的时候，它就会对救命恩人生感激之心而不咬你人了吗？当它苏醒过来后做的第一个行动就是咬你，把毒液注入你的身体，报答救命恩人的感激之心就是致你于死地，这是蛇的天生本能。

像“东郭先生与狼”故事中讲述的一样，别想你救了狼的命就会感激你，或改变它吃羊、吃人的本性而不伤害你。这是东郭先生的不知，也是农夫的不知。人无论怎么样的去帮助它们、善待它们、拯救它们的命都无济于事，它们对待人都是置人于死地的回报。它们这样的回报你，不是它们的不对；你也不能说它们的不对。如果你受到了伤害去指责它们，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怎么不思报恩，反而致我于死地呢？你这样的谴责它，则说明你在未被伤害之前，表现的是不能认识蛇和狼本性的无知，到受了伤害后还不能明白是更无知的体现。因为，它对你的救命之恩的报答之举，就是害你性命，这是它本能的表现，是天性的体现，怎么能怪它呢？它怎么可能去违背天理之性呢？

农夫为什么只有这种见识呢？因为几千年的农耕形式固定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俗，从来没有外因来改变他们，所以农夫遇到蛇的时候，他当然不知蛇是冷血动物，是带毒性的动物，是会伤害人，而置人于死地的动物。农夫是善良的，只会用热心来奉献，用仁爱来关怀，他哪知道人间世道之中还有蛇性类的动物存在，无论怎么样的去感化，为其付出，其结果都是悲剧，只要农夫遇上了毒蛇，产生的永远是悲惨结局。

然而，随着农夫被毒蛇伤害的事例发生很多后，也会慢慢使其他的农夫从中吸取教训，加以避免和防范受到毒蛇的伤害。这是自然界中的农夫与蛇，时间长了农夫也知道毒蛇的本性和天性。但问题的根源是，绝大多数的农夫不知道怎样去分辨有毒无毒之蛇的种类进行防备，只好见蛇惧怕，一概避之，以免受其伤害。只有极少数的农夫在漫长的岁月中，看到农夫被蛇的伤害，在用善心救治的过程中觉悟，分辨，使之一代代的积累传承。这是人们用几千年的时间，付出了无数生命的代价，才能对蛇进行总结分类。

但在人群中，披着人皮的毒蛇就不好办了哟！不仅不能发现，就是它伤害了你，你能知道它是毒蛇吗？是哪一条毒蛇吗？披着人皮的毒蛇是最可恶的，是最可怕的，是最危险的，是最歹毒的。但它往往就隐藏在你的身边，离你最近，藏在最隐蔽的地方，站在最有利于伤害你的位置，当它攻击你的时候，你只有受伤害的权利，而且你在受伤害之前连发现它的动机都来不及。因为在当它没有伤害你的时候，是隐藏得很好的，并且还是生活在被害者，为它提供的最安全舒适的隐藏场所里。只有当你受到伤害时，才有可能发现“毒蛇”就是它呀！而惊奇的发出哀叹！

披着人皮的毒蛇，必定是受害者给予了他不少恩惠的人，是为他作出了极大付出和牺牲的人，多半是他的恩人和大恩人，往往是被害者认为最可靠可信的人，对其最不保留思想和加以防备的人。施恩惠于毒蛇者的人，殊不知，这种天性中具有忘恩负义本性的歹毒小人，无论你给予他多大的恩惠，都是无法感化得了他的本性，让他产生感恩的心是不可能的，他只会激起他更多的贪婪，产生更多的邪念，更多的发挥他天性歹毒的才能去行事，给予他恩惠之人致命的伤害，追求他获得更多的不义之财利。这种歹毒之人对恩人的伤害，是以最歹毒的方式和方法为首选，他的选择是没有选择限度的，他的选择限度就是看哪一招伤人最深、最狠、最厉害，就用哪一招，如何使自己获得的利益最大，就是他的目的。不管是对恩人的财、权、名、利的剥夺和伤害，都是以伤害得越厉害越使他痛快，他还有最擅长最残酷的毒招就是对恩人人格人品的攻击和污辱、心灵的摧残、亲人和子女的伤害，用毒针扎入恩人的骨髓里。正如英国作家萨克雷说：“如果一个人，身受大恩之后又和恩人反目的话，他要顾全自己的体面，一定比不相干的陌路人更加恶毒，他要证实对方罪过才能解释自己的无情无义。”总之，是不择一切手段，只为自己的欲望获得最大的满足为目标而作恶多端。

奉劝这时的被害者应该强忍住伤痛，止住悲哀，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萨克雷还说：“一个恩将仇报的人，他对人的伤害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是让人放弃原本善良的美德。你说这种人可恶不可恶？”受过伤害的恩人们，是不是应该冷静对待披着人皮裹着蛇心的这种歹毒之人，要知道对待他的宽容和善良是对他行为的纵容，只能使他更放肆，更猖獗，更疯狂，只能使你获得更深痛更悲惨的伤害。回馈他的最好办法就是以毒功毒，如同打自然界中的蛇一样——打七寸，除了这一法，别无它法可办。如不置它于死地，它则会伤害完你后又去害他人，而歹毒歹行不止。

2004.5.31

余仲廉  武汉大学校董，诗人、作家、书法家、慈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