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现实·博昊
梦想照进现实,阳光大概有多长?和友人聊天,除了感叹时间匆匆,岁月蹉跎以外,便是热在追求梦想时的种种不快乐。有时即使梦想实现了,却也会无缘无故的苦恼——或许我可以做的更好!于是后悔,于是丢了许多原本属于自己的快乐。梦想实现了,人们便称之为现实。友人说人应该知足常乐。我说,人应该知不足也常乐。
大一时,第一次走出了湖南,第一次开始在城里生活,背负了太多太多的希望和梦想。希望属于父母;梦想来自于自己。我离开家时,母亲在哭;我上火车时,父亲也在哭。到武汉时,我想哭。一个人,突然去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举目无亲。当我走出武昌火车站,望着立交桥上来来往往的汽车时,脑子里便一阵阵的昏眩,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去那里。我颇为文气的告诉朋友,在那个800万人的大城市,我要和多少个陌生人擦肩才能认识一个人,要认识多少个人才会有人帮我,一股高中生的酸腐之气溢于言表。
大一就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的。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生活费竟是如此不堪支付。才到期中时,便快要身无分文了。我走时,父亲告诉我,这些钱做生活费你先拿着,少了再向家里说。其实是他再也拿不出一点钱——叫我如何开口?当我打电话回家,父亲问我钱够不够用,我却不敢跟他说事实,只是说,够了。但我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博昊和余先生的出现是我不曾想到的,后来家人都告诉我这就叫奇迹。于这个城市千千万万的人中,我认识的不过是班上几个同学而已,居然会有一个陌生人给了我如此大的帮助。与博昊和余先生的缘分,便从此开始。父母和家人对于我的经历,不啻于怀疑。接下来便是感激和欣喜。也是从他们的反应里,知道自己曾给他们带来的巨大精神压力。
今年暑假时,余先生去了我家。但当时我却身在武汉,不能亲自尽地主之谊。电话里按捺不住惊讶和狂喜。又似乎后悔暑假留在了武汉。不过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接近他。我觉得他了解了我,了解了我的家庭,而不再仅仅是我对他的仰望。父母也感到余先生出人意料的可亲可近。因为在他们印象里,余先生一定是一个可敬而不可亲的人。
我想起了文章开始所说的梦想和现实。能安安心心的读书,不是我曾经的一个梦想吗?如今早就成为了现实。有些人愈是成长,愈是对梦想的失落,愈是对现实的麻木。但有些感恩,细胞总是应该保持敏感。岁月把人磨去了棱角,心中仍有一块圣土,是心灵朝拜的耶路撒冷。我在网上曾经看到一篇报道,有位资助了无数学生的老总,却从来未曾收到那些学生一个祝福。难道是他们忘记了?难道他们都很忙?难道是他们认为感激放在心里就足够了?我很想为他们作出一个解释,却找不到一个可令人信服的理由。或许在他们心里,真的只是一时的感激而已。但梦想可以忘记,现实的理所当然总是让人心安理得。
人在路上行走,能忘记的尽量忘记,免得记忆的负担太重。不过,有些事,一定不能忘,而且一辈子都应该记得。在遥远的某一天,我或许会忘记一些事,但我一定不忘记,大一时,有一位先生,姓余,在我最为困难的时候改变了我的窘境,我的父母称之为贵人。是的,这曾经是他们在菩萨面前求了一百遍的人。这是我第一次给余先生写信时的感激,也是我入党时我对同学所描叙的我最感激的人,也是今天我仍然想说的话,遥远的那一天,我也会铭记在心。 |